王兆芳
祖籍兴仁项家桥,世代务农。他早年丧父,为家境贫寒所迫,母子给一成姓富户作佣工、放牧,借以糊口。一天,他牧牛经过村塾前,为塾内琅琅书声所吸引,伫立窗外潜听默记,好久未肯离开。日复一日,渐能成涌,后为塾师发现,塾师见他求读心急,且天资聪颖.便劝他入学。他说明正为人放牧,无力就读,但内心十分向往。归至母亲跟前,牵衣哭泣,哀请让他入学,母亲见他求学心切,不忍拒其所请,于是向东家辞去佣牧,改嫁他人,支持他入垫读书。他入塾之后,日读夜思,好究委穷源,因家贫无钱购买灯油,他常就邻人灯窗之旁,或乡庙长明灯下。通宵达旦,读书不倦,因此,学业大进,所提问题,常使塾师结舌。
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左右,乡间遭虫旱之灾,米贵如珠,民不聊生。继父举家迁徙,中途母子失散。他流落通州,虽为街头乞儿,仍不忘学习.常徘徊于儒学门首。一日.为一王姓的蒙馆老学究所见,乃予收养。适通州举人吴某需一书僮,王学究给以引见.吴举人知其缘由,予以录用。他在吴家侍读,暇时则取书细看。久之,为吴举人觉察,考以经义,有问必答,且多有发挥。从此,吴举人对他另眼看待。当时,正值金沙秀才邱松甫在吴家处馆,对他也十分赏识。未几,邱松南中举,便资助他入江阴南菁书院研究经学,并以爱女许配他,当时,他只二十岁左右。
进南菁书院后,他知求学不易,愈加刻苦钻研,每学不囿于独家之见.而是广采博纳,权衡是非,因此,见识多有古人未到之处,深受当时经学名家、江苏学政黄体芳(元同)的赏识;省学台吴汝纶,对他也另眼相待,并收为私塾弟子。从此,他在经学界渐露头角,成为远近知名的青年学者.曾任云南大姚县教谕二年。
仕途早夭
光绪十五年(1889年),应试中举。回金沙后连日开贺,门人禀报后门有一乞妇求见。他沉思良久,知为生母,因受经学伦理影响,认为“亲儿不认改嫁娘”。于是以二百文叫门人打发老妇走开。其母闻言痛哭,自缢于后门边厕所中。为此,乡里暗下都以“不孝”议论他,以至中举后久未铨叙录用。他亦颇为后悔,常书《孝经》,表示忏悔。当时,吴汝纶任京师大学总教习,邀其赴京,力荐于西太后慈禧,建议吏部破格铨用,西太后破规召见.策试时对答如流,视为异材。因他身材矮小,西太后曾以“矮脚书橱”称之。此话褒中有贬,竟使他因“其貌不扬”而未发放官职,他在京师时,寄居在京师大学.爱其藏书丰富,日夜查阅,以至废寝忘食,曾于雪夜冒寒挑灯夜读,专心致志于经学研究。吴汝纶曾为他披上大氅御寒,传为师生佳话。
返乡办学
他回到金沙后,潜心研究经学,称其所居为“霞山精舍”,并于家中(旧地在今县招待所对门)开馆教授学生。他注重学生对知识的融会贯通,当面为学生批改文章,重视培养人才。通州张啬庵久闻其名,曾登门拜访,共商学问.一次,应张啬庵邀请,至通州师范学堂,他发现大门横额为翁同和新手书“师范学堂”四字,沉吟片刻,对张啬说:“不当,不当。”张啬庵问其原因,他当即指出:“堂者,办事之处也。此乃授业解感之所,应改为“校”字。校者,教也,”张啬庵大为钦佩,乃将“师范学堂”改为“师范学校".
他一生重儒轻佛,致力于经学研究。一日,乡里相传,“北山菩萨灵验”。他认为此是迷信邪说.愚弄百姓。于是率领学生至北山,捣毁神像。由于多年苦学,身体虚弱,加之仕途失意,内心怅惘。因此卧病。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春,他于病中,接中国教育会会长蔡元培先生发柬之聘书,邀其任教。他欣然应命,回书病愈后即当启程,不料在整装待发时突患脑溢血去世。年仅三十八岁,张啬庵闻讯,哀悼不已,曾送了这样一副挽联:
“不以流俗毁誉祸福淆是非,企古学礼,儒者,儒者;
方为世界经济学问造因果,丧我同志,天乎,天乎!”
并称之为“文者先生”,表示对他的推崇和悼念。 他的著作有《公羊异礼疏证》一卷,《经义征学》四卷,《古今义鉴>>二卷。《教育原典》六卷,《霞山精舍文献记》二卷,《才兹文》、《文学释》各一卷,内容考证翔实、说理清晰、透彻,可惜大部分已经散失。其手抄《孝经》,笔力遒劲,可见其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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