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师泰
师泰在治政业绩和诗作方面,远远超过他父亲贡奎。据元史贡师泰本传称,他在任-行省丞相和两浙转运盐使期间,对辖地派遣差役,征收赋税、粮食和行管盐务方面,首先联访民众,做好实际调查工作。然后按“其贫富而高下焉,数十郡贫者,赖以稍苏,豪富深妒之”《元史·贡师泰传》。概意是说,按当地被征者经济实际情况,决定征收份额,按时交付完成上缴任务,但遭到富商们极力反对。在盐运征收上,他采取的方法是“剔其积蠹,通其利源,大课以集,国用资之。”概意是说革除陋习陈规,趋于公道,征集赋税,以闽盐换粮食转运京师供朝廷敷政之需。这样一个为民着想,廉洁公干的-,在封建统治社会中是罕见的。
他在绍兴路推官任上,对狱政的治理和科刑方面,着重于调查研究,以证据和事实取决于审判和量刑的高低。时绍兴府白洋港有一大船飘落岸旁,并有篙橹靠船边,有一高姓富商雇史姓伙计等二十多人于海滩取盐卤,为借用该船篙橹,见船舱内有死尸2具,吓得离去不敢言。后来,被徐姓告发,说史等劫货杀人。这样一来,高、史主雇等统统被收入死牢等待秋后决审。该案经师泰调查取证后,得知原死者系其同乡一沈姓船商劫货所为。高、史等冤案终大白于天下。故史称:“吏治行为,诸郡第一”。
贡师泰同时又是个著名诗人,史上记载他性情倜傥,状貌伟岸,符合诗人的气质。《元史》本传说他“以文学知名,而优于政事”。
其文学功底深厚,著作颇多。著有《东轩集》、《晚斋集》、《在遇集》、《诗经补注》等。时论说他“承家学,又早游上庠,受业诸公间,故其学问培植甚厚”(《海于县志》)。又说他“痔格高雅,虞扬范揭之后,亦云晚矣”。至正年(1342—1368)后期,由于张士诚、苗蛮与朱元璋部战乱连年,徭役赋税,横征暴敛,民众流离失所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兼有黄河决堤,浮尸枕野,民众痛不欲生。面对此,他始终站在人民的立场上给予无情的鞭挞和揭露。在《河决》一诗中写道:
浊浪近翻雪,洪涛远舂天。
人哭菇蒲里,船行桑柘颠。
丁男往北走,老稚向南迁。
诗中可见百姓流离失所,泪雨漫天与家诀别的惨景,已到了怵目惊心的程度。继之又吟出:
昨闻山东饥,斗米值十千。
即今江南旱,骨肉皆弃捐。
这一副丢儿鬻女、抛父别妻的“难民图”,简直是一把投向残酷的统治者和-污吏的锋利匕首,可这些墨吏们始终视为“恐是廊庙远,不闻道路传”的样子,仍然是麻木不仁。于是诗人只以一支投枪的笔,把一个熟视无睹,漠视民瘼的“吃皇粮不干事的”官儿们推到血淋淋的现场上,加以痛斥。他在《书河上成安驿》一诗中写道:
中原征需苦繁剧,江南转输严督责。
况今使者类狼贪,水陆鲜肥随口索。
致今编户疲差役,生计萧条徒四壁。
已将弱女纳官钱,更谴中男补丁额。
昔时河上几人家,今朝飘零竟无迹。
诗人笔下的成安驿却是座吃人的阎王殿,把家徒四壁的“弱女”、“中男”变成期货交质中的“官钱”与“丁额”。如此的官场说明在元朝统治下官儿们的昏庸腐政和-污吏所造成千村薜荔,十室九空的局面,己濒临岌岌可危、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诗人缘此一度易名端木,此时的诗人流露出罢政归田的思想。如他在致《别友·亨侄诗》中说道:
嗣宗诸侄仲客贤,客路飘零雪满颠。
何日兵戈得休息,靼亭春雨共归田。
诗人希望家乡能够得到春雨,他与嗣宗后胤们共耕桃源。继之,在《述怀》一诗中更明明确地写出:
去年煮盐东海头,今年治粟来南州。
孤忠耿耿春秋月,两鬓萧萧白雪秋。
正为艰难思报国,岂因馈饷觅封候。
乾坤地望宽如许,把钓宁无一叶舟。
他哀叹元代统治者的社会“尘垢”,已到“宿尘”不可清洗的地步了。发出“归去来兮”,不再做官卖命的呻吟。至正十九年(1359),“自宁航海达闽,转漕京师。次年自闽浮海,归于海宁,卜筑于县东湖村,命其里曰“小桃源”(《海宁县志》)。诗人从政一生廉洁,清贫如洗,至正二十二年(1362)病故异乡,贫无葬身之地,幸得门生朱燧赠地数亩为“兆域而安之”。“朱氏围居之以祀祭”。其第十三世孙吏部郎中贡歙在《谒祖墓赠朱氏诗》中说:
我祖尚书陨海宁,朱家原是旧门生。
古云赐也全恩谊,今见朱家葬祭情。
明代刘伯温曾路过此地,手书“小桃园”三字,对这位元代历史上“名高一代,文照千古”的显赫人物以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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