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起鹤
杜起鹤自幼好学,一生手不释卷,对于各种医著,上至《黄帝内经》、《八十一难经》、《伤寒杂病论》、《千金要方》、《本草纲目》、《医宗金鉴》、《温病条辨》,下至各家之脉诀、汤头,无不熟读。然杜起鹤仅领其要旨,取其精华,在临床时从不墨守陈规,因袭照旧。曾云:“临诊如临阵,用药如用兵,许多患者虽同一病症,然体质有强弱,性别有男女,年龄有老幼,生活有好坏,居处有高山、平原之分,对于古人之著述,应变而通之,辨证施治,因人而异。”“运用之妙,在乎一心。”1951年秋,杜起鹤曾于霍山十八尖山中诊一老妇哮喘症。其家人云,已经10余位医生诊治,且出示服药处方厚寸许,皆顺气、化痰、润肺、平喘之剂,均未凑效,致老妇呼吸困难,坐卧不宁,不食已数日。杜起鹤于切诊后,令家人将老妇扶起,仔细望诊其面鼻、口舌、颈喉,发现其甲状腺肿甚大,乃高山水寒、缺碘所致,并且哮喘与甲状腺肿互为影响,于是复用前医所开之药,只加“海藻”二两,煎服后,老妇竟喘平起坐,索粥而食。1941年,杜起鹤在英山过路滩诊一徐姓妇女,其左膝旁患一肿毒,似柿子熟透一般,疼痛难忍。时阅五载,曾往武汉协和、大同等医院就诊无效。切其脉,浮小,濡而带涩,确诊为杨梅结毒。杜起鹤投以“五宝散”,配生地、土苓、黄柏、二花等熬膏同服,其中土苓每剂五斤,连服三剂,得愈。又,1942年,金寨长冲河一男子脱肛,其直肠外露8寸,亦由立煌县(今属金寨)诸医院不治而转回。杜起鹤诊后则以内服补剂配黄柏、薄荷、蚊蛤煎水熏洗,脱肛自缩。
杜起鹤先生在学术上远承仲景、子和心法,近崇清人翟玉华“去其所害,而气血自生,借攻为补”之法,强调邪去正安,认症准,用药精,取效速。
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陆军第四十八军驻扎于霍山西乡深沟铺。该军医疗条件极差,官兵慕杜氏名而来求医者,接踵而至。1941年春夏之交,痢疾流行,杜起鹤用自制药剂,治愈130余人,致该军军长苏祖馨将军亲率军医处长王学潜登门拜谒,并赠锦旗“阳春有脚”,以致谢忱。
20世纪50年代初,太平畈乡痢疾流行,当时县政府报请上级防疫部门派员防治,没有效果,患者死亡相继。根据群众要求,牛永昌县长批准在县学习的杜起鹤前往防治。杜起鹤果敢用通里攻下之法,刚开始患者因不堪再泻而畏服,杜起鹤则苦口婆心劝服,晓之以“通因通用”之理,坚持看患者服到口,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终将其症控制并扑灭。
杜起鹤先生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医德沛然,不慕荣利,不喜张扬。凡人酬谢馈赠之锦旗木匾,从不悬挂。家住深山,交通闭塞,其时周围数百里不通公路。离家出诊,动辄三、五十里,皆须步行,却有求必应,即使昏夜,翻山越岭,攀藤附葛,也不推辞。解放前,皖西农村民生凋敝,贫困农民每有疾病无钱可治。杜起鹤先生如遇此,不仅不计诊费,往往还赠给药物,直至治愈。常对其子其徒曰:“医生应有割股之心。”又曰:“穷人吃药,富人给钱”,“以富济贫”,先生之心良苦矣。
攻书之外,广涉诸子百家。其书法、文章、楹联、诗词等皆为同辈所称道。杜起鹤积毕生经验,编著的《云卿医案》四卷,可惜于文革中散失。
杜起鹤晚年积极响应党中央中西医结合的号召,下功夫学习西医西药知识,并著有《针药歌诀》一书,作课徒之用,致其所亲授和再传弟子30余人,大多具有中西医结合之本领,奔走于鄂东、皖西山区,深得人民信赖。长子杜子才继其业,曾在医院当医生;次子杜国梁长于文,曾任芜湖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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