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鹄
1957年,江西省人民政府主席邵式平聘他为江西省文史馆馆员。
邹鹄崇奉孔孟,遵循儒道,主张“毋固、毋必、毋我”。他的处世哲学为“宜谦、宜恕、虚心方能取益。将心比心,不以已所欲者加诸人。”“宁人负我,毋我负人。只要于公无损,宁肯自己吃亏。”在当时社会环境迫使下,他效韩愈之法,步陶潜之行,是而长吁短叹:“余之一生,不能有功于社稷,惟求无愧于庶民。”提倡“克已为人”、“舍生取义”。1934年,蒋介石发动第五次-“围剿”,红军某团在广昌一战,遭受挫折。当时在该团育人任战士的邹统美、邹统辉、匡仁民等被俘,押回原籍惩处。邹鹄闻讯后,亲往县府,鼎力斡旋,与有关当局说情具保,才免于难。统美等出狱后,急欲回家,但一无旅费,二无通行路条,辗转盘恒,心急如焚。鹄见此况,深表同情,便冒着生命危险,亲自送他们过哨避险,并慷慨解囊,每人馈赠银洋3元,聊作盘缠。1930年冬,美陂村有一梁姓老妇,家境贫寒,生计维艰,度日如年。闻说“鹄老夫子怜悯穷人,乐善好施”,遂不顾病躯,登门求助。邹鹄将她接至家中,侍以茶饭,见其衣衫褴褛,战栗号寒,即令其妻觅取布衣、棉袄赠之。老妇称他为救命恩人,感激不已。
邹鹄为人憨厚,爱见义勇为,成人之美,故德高望重。1937年邑人倡修县志,“以纂修属鹄”。当时有“例目难定”、“事实难搜”、“举清末及民国初期新政概摒弗书,,缺陷难弥”之“三难”。邹鹄以桑梓所在,“慨然秉笔”,并躬亲作序,以成其书。因他乐于助人,声誉鹊起,求之者众。在他生存之年,曾为庐泰两县境内,纂写了不少《寿赞》、《谱序》、《墓表》等艺文书疏,虽煞费苦心,但不豪取报酬。1945年,邑人刘夷从沪归梓,为母封茔,请鹄纂书《墓志铭》,事善之后,送银洋200元,表示酬谢。鹄感受之有愧,婉言谢绝,当即退回一半,以资回敬。鹄的作品,意境较高,能因时论事,褒扬正义,针砭时弊。1928年,邹氏重修宗谱,鹄在序文中训诲后人,“有权利而须功于社会”,并质疑当时从政者“岂真爱于社会哉。”共不讳之言,诚为难能可贵。
邹鹄立身“忠恕”,平易近人,不露锋芒。对待纠纷,力求息事宁人,彼此相巡。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塘南邹姓与粟塘彭姓为山林权属,双方争执激烈,蓄意械斗,且有一触即发之势。邹鹄闻悉,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劝本村人“毋逞嚣凌之气,毋蹈纵恣之衍,”并警告肇事者:“谁要轻松举妄动,一切后果自负,与鹄毫不相涉。”旋即亲往粟塘,说服彭姓“应以和为贵,勿与邻为仇,凡有争议,互相商量,据理解决。”劝得双方言归于好,一场流血事件安然平息。他待人如此宽厚,但对自己亲人要求严格,从不迁就姑息。其堂弟邹统缠,不务正业,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实乃地方一霸。鹄恨之入骨,视为蟊贼,与其不共戴天。1953缠被镇压,鹄感慨而言曰:“死有余辜,何足为惜?”其次子邹肇壁,在任伪区长期间,00,攫取民财,鹄视为逆子,想见不共语,临宴不同桌,久被唾弃。
邹鹄毕生澹泊,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宝贵。虽早年得志,以进士即任县知事,但羞与旧官场为伍,宁抱穷而受困,以俭素为美。故大半生以教书为业,取得束修,上奉继母,下育妻儿,扶人之危,济人之急,直至晚年,犹孜孜不倦于“传道、授业、解惑”。即古稀之年,白发苍苍,其心志仍不减于畴昔。他在教学中,提倡“笃志力行,勤奋好问,勇往直前。”他常言:“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他对待学生,严而不苟,宽而不滥,要求自尊、自强、自立。当时有正经富豪子弟,嗜好-,便以“溺赌之害”为题,指出“矧赌之事,原属牧猪奴戏,为士大夫以羞。虽曰借以消遣,无伤大雅,若欲沉溺其中,则废时失业,害及前程,一生休矣!”因此,获其春风化雨之熏陶者,诚非寡鲜。有一批门生,成名成家,服务社会,有所建树。他生平注重修养,交游甚稀,惟河北鹿钟麟、吉水武举人欧阳武为其知交。乡人李孚臣,学问渊博,才思敏捷,但生活浪漫,情性乖僻,每见邹鹄,呼姓道名,出言不恭。但他毫不介意,始终以礼相待。彼此志同道合,心心相印,堪称挚友。
解放后,邹鹄积极赞扬共产党主张,拥护人民政府各项政策法令,并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支持、协助地方政府工作。他说:“共产主义是天下为公,个个有田耕,有工做,有饭吃,有衣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国家太平,兴旺所在。”娓娓赞不绝口,谆教青年:“幸生文明先进国家,大有作为,前途无量,好自为之。”听其肺腑之言,足见某些其爱国之情。
1957年3月1日,邹鹄先生应省文史馆之约,纂写文稿,积劳成疾,医治无效,溘然长逝,终年81岁。他的生生,光明磊落,风范长存,足为后人敬仰。
(来源<<吉安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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