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懋材
光绪元年(1875年),学政李文田在江西主持考试,黄懋材曾上 书自陈,得以学术为上司所赏识。继任学政许庚身以黄懋材品尝兼优,尤精通数理,奏请朝廷“将黄懋材交发同文馆或天津上海等处机器局,以便使其进一步得到深造”。经考核合格,黄懋材进入了同文馆这所专门培养译员的学校。他努力学习英、法、德、俄、日等国文字,积极充实科学知识,提高测绘技术,为日后大展宏图积蓄力量。
光绪四年(1878年),英国以烟台议约“准其入藏探路”之文为借口,企图蚕食西藏。我次取道蜀中,俱被边疆人民阻止。在占据达吉岭之后,更变本加厉,对西藏地区虎视眈眈,朝廷特派黄懋材“以四品顶戴出境抽换二品顶戴”,前往三藏五印,察看情形。黄懋材与武举章鸿钧、长沙聂振声、慈溪裘祖荫,及跟随、厨役一行六人,于七月初七由四川成都起程,翻越大象岭、大雪山,跨过大渡河、泸定桥,过野人寨、火焰山,行走二百一十一天,于翌年二月初八,方进入中缅交界地蛮允。在缅月余,黄懋材详尽了解了缅甸国风民情,气候物产,及被英国蚕食的前因后果。三月二十七日,乘船离缅去印。又用半年多时间,对英属之五印度进行了考察。十月初一动身返回,过孟加拉湾,经新加坡、西贡,各停留半个多月。十一月初二日,乘船出海口,过七洲洋时,飓风聚起,满船人呼天叫地。黄懋材等人僵卧五昼夜,漂泊半个月始到香港。光绪六年正月到达广州。历时二年,行程五万,足迹遍及今缅甸、印度、孟加拉、新加坡、越南等国。历尽千辛万苦,搜集大量资料,在国内如此勘察边疆者可说罕见,在我国外交使上也堪称壮举。
黄懋材根据考察资料,绘制了《五印度全图》一册、《西域回部图》一册、《四川至西藏程途》一册、《云南至缅甸程途》一册。此外还著有《西輶日记》《印度札记》、《西徼水道》、《游历刍言》等政著,汇成《得一斋杂著四种》。《西輶日记》逐日记录了赴藏途中的山川地理形式、风土人情。《印度札记》以地理为主,实事求是地介绍了当时东南亚诸国在帝国主义占领下的情景。《西徼水道》中,考证了金沙江、鸭龙江、澜沧江、潞江等河流的源流,记载了龙川江、槟榔江、禹贡黑水、阿褥达四水、恒河、印度河的流向及水域,既订正了前人对这些水系的错误述说,也为这些水系流域兴修水利,发展生产提供了详尽的资料。《游历刍言》内含《五印度形势》、《腾越边徼》、《西域形势》、《南洋形势》、《俄国图说》、《和林考》、《西域图说》等七篇政论文章,末附《印度杂兴》律诗七首。文中,黄懋材以一片爱国热情,详述了我国西部漫长边陲及其邻国的历史沿革、南洋诸岛的现实状况,并向清廷提出一系列新颖的政见。尤其在《南洋形势》中,他首先剖析了在“欧洲雄国环起”之时,东南亚各国的重要战略地位,提醒清廷注意“昔时南洋无足介意,今日之南洋必当予谋也”。他在如实反映东南亚各国广大华侨“或受土人之欺侮,或遭异邦之虐政”的情景后,发出了“论其人则百万羁旅尽中华之赤了,亟宜添设领事以资保护”的呼吁。其二,就当时海禁已开,我国与各国外交贸易活动频繁,急需人才的形势,提出“考取洋学,以罗人才”的具体方案。其三,针对当时海疆防务,认为“探测海道,以资练习”是当务之急。其四,对东南亚地区采取“联络各国,以固潘篱”的外交政策。就当时的国内外形势来说,黄懋材的这些政见,是很切合时宜的。但当时的清廷,内恐人民参予政治,外惧列强武力威胁,黄懋材的忠言直谏,哪能听得进去。所以,只落个“图说等件暂行留中”,而人却被抛撇到远离京城万里的云南。先后任平彝、弥勒知县共四年,矢慎,秉公执法,两袖清风。后来,他以“本学术经济,不乐为外吏”为由,自请调京。改授会典馆协修,加稽查同文馆差。
黄懋材著《得一斋杂著四种》初版未曾见到。光绪十二年(1886年),翰林院编修江标予以重校刊出。被认为“叙记确而不支,考证博而能核”,是“讲边事者不可少之书”。读者接踵索要,没能满足需求。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江召棠在上高担任知县期间,征文考献,亲抵黄懋材家中,“觅是书之板仅存,而蠹朽剥落者及半”,“不忍其日就湮没”,遂加以补订,连同《沪游脞记》,一并刊行。另有《象数新理》、《机器略释》、《海国见闻录》、《沪游吟草》、《江城吟草》、《卮言》、《江西晷度表》、《丙寅至壬申年日记》和《得一斋外集》多种,共二十余卷。可惜,多已散失。光绪十六年(1890年)黄懋材在上海病逝,年仅4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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