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孙
王念孙之父王安国,字书城,号春圃,雍正二年(1724)殿试一甲二名进士(榜眼),官至吏部尚书,曾延请戴震为念孙授读,于文字、声韵、训诂之学,尽得其传,《清史稿》有记载:“初从休宁戴震受声音文字训诂,其于经,熟于汉学之门户,手编诗三百篇、九经、楚辞之韵,分古音为二十一部。于支、脂、之三部之分,段玉裁《六书韵表》亦见及此,其分至、祭、盍、辑为四部,则段书所未及也。念孙以段书先出,遂辍作。”年二十余,与李惇贾田祖晨夕过从,饮酒歌诗,质疑问难,又常与刘台拱、任大椿、程瑶田书札往来,研讨古学,阐发叔重,康成阃奥,翁方纲赠以楹联云:“识过铉锴两徐而上,学居后先二郑之间。”可谓颇得其实,可见王念孙青年时所诣已如此高深。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二十三,得江永《古韵标准》读之,始知顾氏所分十部,犹有罅漏,旋里后取三百五篇,并参改《楚辞》、《淮南子》、《易林》等书用韵,反复寻绎,始知江氏之书,仍未尽善,遂以已意重加编次,分古韵为二十一部。同时,对古书中文字的假借、声音的通转,都深有体会。
作为徽派朴学的嫡系真传大师,王念孙运用就古声以求古义、从假借字以求本字和以意参逆而不墨守的方法和态度,从事训诂,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由于中国古代文字学重形不重音,王念孙针对这一局限,用了十年的时间,采取为《广雅》作注的形式,援引经传,旁采众说,详加考证,就古声以求古义,改正原书错字、漏字、衍字等讹误甚多,遂写成《广雅疏证》,该书颇具创见,对中国古代训诂学的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其自言:“训诂之旨,本于声音,字之声同声近者,经传往往假借,学者以声求义,破其假借之字而读以本字,则焕然冰释。”其子王引之“大人之治经也,诸说并列,则求其是,字有假借,则改其读。盖熟于汉学之门户而不囿于汉学之藩篱者也。”王念孙除精通训诂外,对于校勘,最擅专门,对文字谬讹、句读错乱、音训异同一一加以考辨,用力甚勤,且多创见。对《淮南子.内篇》订正字句错误九百余条,用归纳法从这些误例中得出古书“致误之由”,凡得六十二例。这六十二例,总结出古书误例的规律性,是王念孙校勘古书字句错误的经验总结,被后人用作校勘其他古书的通例,具有广泛意义和深远影响。 其子引之“述所闻于父”而撰成的《经义述闻》一书,也有不少校勘内容,书末卷三十一、三十二所载“通说”五十三条,更为精粹所在。又有《经传释词》一书,专为解释经传中的语词而作,自九经、三传以及周秦两汉之书,凡有虚词的文句,都一一搜讨,诠释虚词凡一百六十个。做到“揆之本文而协,验之他卷而通”,为后来研究虚词开辟了一条门径,影响极大。在校勘方面,他还提出三个勇改和三个不改的主张,非常精当,为古籍校勘提供了良好的范例。
于经史之外,王念孙还精熟水利,曾在工部为官期间著《道河议》上下篇及奉圣旨纂《河源纪略》,“议者或误指河源所出,念孙力辨其讹,议乃定,《纪略》中《辨讹》一门,念孙所撰也。”(《清史稿》)罢官之后,每日以著述自娱,著有《读书杂志》,对于古义晦涩、腾抄误写及后人点校妄自更改之处,皆一一更正。其中一字之考证,博及万卷之书,其精于校雠由此可见一斑。《清史稿》称颂高邮王氏一门:“清经术独绝千古,高邮王氏一家之学,三世相承,与长洲惠氏相埒云。”
王念孙生平主要著述有《读书杂志》、《 广雅疏证 》、《道河议》、《河源纪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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