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昌富
立志参军的苦孩子
1921年4月,莫昌富出生在莫家庄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他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脚的庄稼汉,整日在地主的五亩租地上辛勤劳动,母亲长年给富人家当佣人。为了让孩人们过上好日子,父亲借钱请来算命先生给三个儿子起了响亮的大号——“昌文、昌富、昌银。”但是,全家人仍然摆脱不了生活的厄运,小昌富七岁那年重病卧床的父亲含恨离开了人世,母亲也病倒了,家中除了两间草房,值钱的东西和二亩风沙地全卖光了,为了给母亲讨口吃的,小昌富背着不满两岁的弟,扯着邻居张奶奶的衣衫四处乞讨。
童年的莫昌富平时少言寡语深沉宽厚,但生性刚直嫉恶如仇。他十二岁时给本村地主刘家兴放牛作活。一次,往地里送粪因身单力薄斗箕装得不太满,刘家兴劈头盖脑地毒打他。莫昌富一怒之下抡起扁担奋力-,结果被地主家的打手打得遍体磷伤,犟强的莫昌富挣扎着硬是把两斗箕大粪全部倒在地主家门前。
莫昌富经常问母亲,穷人为什么这样苦?得到的回答总是:“咱们的命不好。”1936年5月,红军来到了他的家乡.莫昌富从他四叔那里得知红军是穷人的队伍,能给老百姓分田地。他高兴极了整天缠着红军要求参军。连长见他又瘦又小,怕他跟不上队伍说什么出不答应。队伍一出发,莫昌富又悄悄世跟上去,最后还是被连长派人送了回来。
转眼又过了一年。一天上午,莫昌富挑着稻谷去罗埠镇上换豆腐。一进镇子,他看见几个穿灰布军装的人正在刷贴标语。莫昌富向周围的人一打听,是新四军庐江游击队,可找到了!他问明部队驻地,挑起担子就快步奔去找到了游击支队长何泽洲。
“队长,留下我吧!本来我早该是咱队伍上的人了,可他们说我年龄小不收,这次我说啥也不走了。”莫昌富说着就一0坐在板凳上。
何队长看着这个脸庞清瘦,身板单薄的年轻人说:“当兵打仗可苦了你行吗?”
“没问题,我能挑百八十斤呢。”莫昌富转身指着院里的稻谷,“只要能吃饱肚子能给穷人分田地,再苦我也不怕!”“那这些稻谷?”何队长又问,
“这是地主刘家兴的,就算我给咱队伍送的军粮好了。”他这一句话把屋里的人都逗乐了。
罗司令夸奖的“小老虎”
日本鬼子投降了。妄图篡夺抗战胜利果实的国民党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派遣大批飞机、军舰运往军队,抢占大城市及交通要道。在敌伪军策应下疯狂向我解放军区进犯。我军根据毛主席提出的“针锋相对,寸士必争”的方针,开始了自卫反击作战。
莫昌富所在部队遵照上级命令,由江淮北上山东,继续肃清敌伪军,阻止蒋军沿津浦铁路北窜。部队从嘉山、来安间的涧溪出发,日夜兼程,大踏步向山东挺进,于十月下旬到达峰县地区,随即发起了临(城)、韩(庄)战役。
韩庄镇南依运河,西临津浦铁路,是蒋军南犯山东解放区的重要交通要道。镇上驻有伪军张来玉部一千五百人,车站守敌为日军一个中队。日伪军守卫的各个据点都有木城水圩、碉堡林立、工事坚固。十二团一营的任务是围歼韩庄镇后性义村的伪军一个营。
11月26日夜晚,寒风嗖嗖,天空飘落着雨点,四下黑蒙蒙的。担任突击任务的一连二排的战士们在连长莫昌富的率领下,端着闪光的刺刀一个跟着一个朝着后性义村扑去。运动接敌中他们被敌人发觉了,圩墙处的两个地堡喷射出密集的子弹,莫昌富迅速指挥二排长派出两个小组架起机枪,一面掩护部队突击,一面从正面吸引敌堡的火力,他亲率爆破组从侧翼向地堡逼进。可是,第一个爆破员刚上去就牺牲了。爆破组长张全清把帽子一甩,抡起第二个0包又飞奔上去。眼看着接近地堡了,又突然倒下了。莫昌富心中一阵透凉。这时,只见张金清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地堡靠近,从他走路的动作看出是负了重伤,莫昌富真叫:“好同志!我的好同志!”紧接着一声巨响,右边的地堡飞上了天。乘着一阵烟尘,第二个地堡也被跟进的战士报销了。
“冲啊!”莫昌富一挥步枪。带着战士们跃身跳入圩壕,圩墙上敌人惊慌失措,一个劲向下甩手榴弹。莫昌富眼明手快,接连将三个手榴弹“回敬”给敌人。跃过壕沟后莫昌富从人梯上第一个冲上圩墙。墙头上的敌人见只有他一个人,一下蜂拥而至。四个敌兵端着刺刀从两边夹击莫昌富。莫昌富一个闪身,奋力跃起,接连捅倒了两个敌兵。没容他转身,背后的刺刀已猛刺过来,他的右小臂被划开一条半尺多长的血口,只见他大喝一声,转身臂刺,第三个敌兵也成了刀下鬼,跟着爬上圩墙的战士们一片喊杀声。敌人支持不住了,纷纷向圩内逃跑。莫昌富和战士们猛追猛打,抓了三十二个俘虏,还缴获了两挺机关枪。这时,围歼后性义村的兄弟连队也从四面八方冲进村子。村内的残敌拔腿就往韩庄镇逃窜,莫昌富又追向镇子,直到把敌人全部消灭。
战斗结束后,指导员见莫昌富伤势不轻,坚持要让通讯员送他到团部包扎所休息几天。他一听就急了,“我不下去!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咱们从根据地奔波了二十几天才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多打几仗嘛”!
就这样,莫昌富同志硬是吊着胳膊,随部队继续向南挺进。谁知,快一个月了。他的伤臂仍不见好转还奇痒不止。这时,部队已跨过运河,正在运河以南至陇海铁路间穿梭,寻找战机打击敌人。为了坚持战斗,莫昌富决定来个“秘密处理”。这天夜里,他等连部的同志都睡熟,便悄悄提着煤油灯找了个僻静处解开绷带察看“哎呀,这下糟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原来伤口处化脓了,还有几条小蛆在滚动。他忽然想起家乡的群众受伤后没钱买,就用盐水冲洗,第二天晚上莫昌富拿白天用火烧过的剌刀忍着剧痛划开了化脓的伤口,然后用棉沾着盐水反复冲洗.一连七.八天后他的伤口居然开始愈合了.莫昌富高兴的不得了.但是,他的右手臂也从此落下了残疾再也无法伸直了.这个经过艰苦战争磨练的革命战士有着多么坚强的意志和牺牲精神啊!
几天后,国民五十一军从北面向我运河沿线压了过来.旅部命令十二团利用有利地形围歼孤军深入,立足未稳的敌三三九团。
元月9日夜晚,十二团主力开始向敌人两翼运动,留下莫昌富带一个排在韩庄大桥阻击敌先头部队,而后诱敌深入。午夜刚过,敌人的尖兵连慢慢地接近桥头。二百米、一百、五十。
“打!”莫昌富一声号令,枪弹、手榴弹像暴风骤雨般飞向敌群,毫无准备的敌人一阵慌乱。丢下十几具尸体退了下去。紧接着敌人的六0炮和机枪就叫了起来,反扑的敌人嚎叫着冲过来。火光闪烁中。只见七班长将身边一蓝子子弹一个接一个投掷出去;机枪手挎起机枪向敌群猛扫。莫昌富两手扒下绵衣往地上一扔,喊了声:“同志们,跟我上!”抓起步枪就跳出工事。十几个敌兵倒下了。莫昌富正抡枪向前跑着猛然被什了上么绊了个个趔趄,低头一看是七班战士张新成,他浑身成了血人,却还抱着一个敌人在厮打.他睁大眼睛,两手紧紧揪住那家伙的肩膀。莫昌富一枪结果了那个敌兵正要照护张新成,忽然听到一声震耳的喊声:“同志们,注意右边的、、、、、、”他回身一看,通讯员小刘被一个敌兵刺中了肚子,正仰坐在地上,两手仍然抓住敌人的枪筒不放。莫昌富正要举枪,七班长赶过去已把那个敌兵刺倒。这时七、八个敌兵正猫着腰站立起来,右手举着三颗手榴弹,晃晃荡荡地冲向敌人,只听一声轰响,张新成和几个敌兵同归于尽了。经过一场激烈的混战。敌人被彻底打垮了。莫昌富迅速带着十二名战士和伤员,乘着夜暗撤出了战斗。敌人的后续部队一个小时后才赶到。
战斗结束后,团的小报上登载了莫昌富和一连的英雄事迹。。当时正在鲁南地区指挥作战的山东野战军第二纵队司令员罗炳辉从十二团团报上看到了莫昌富的事迹,亲自写信给团领导,信中说:“你团是一支刚组织起来的新部队,像莫昌富那样攻攻得好,守又守得不差的小老虎,实不愧为钢铁般的意志。”十二团团报由此改为《钢铁报》,莫昌富的英勇行为也同《钢铁报》一起在全团心中种下了深刻印象。
下一名人:龚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