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坛
陈伯坛博览历代中医古典医籍,上溯《黄帝内经》、《难经》,旁及各家学说,特别对于张仲景学说更刻苦探求,曾说“余读仲书几乎揽卷死活过去”。他主张对仲景学说要“以经解经”(即用《内经》、《难经》等经典医籍的理论去领会、阐发仲景学说的精神),读《伤寒论》应与《金匮》合璧而观。强调阴阳为纲要,阐发三阴三阳气化学说。在医学理论上多独特见解,如对“标本气化”,认为“气者化之本,化者气之标,化宜盛不宜衰,而气又贵藏不贵露”,阐发了中医理论独特体系的精义。
陈伯坛在临床治疗中善于运用仲景方,但也不排斥时方和对仲景方的加减化裁。用药惯用较大剂量,故在群众中有“陈大剂”之称。清末两广督署谭制军患外感,缠绵一月不愈,谭友推荐伯坛为其诊治,并告知伯坛,谭曾服桂枝三分便流鼻血,嘱伯坛切切不可用桂枝。及伯坛到诊,虽时值初夏,见谭仍身穿棉衣,汗涔涔而不自觉,脉浮而弱。伯坛诊断为《伤寒论》的桂枝汤症,仍处以桂枝汤原方,且桂枝用量重达九钱,旁人都为之咋舌,认为谭必不敢服用。但当谭细阅伯坛所写脉论,大为赞赏,说“此公下笔千言,定有真知灼见”,即照方煎服一剂,结果次日病状悉除。
陈伯坛在繁忙的诊疗工作之余,还致力于医学教育事业。清宣统元年(1909)曾应聘出任广东陆军军医学堂总教习。民国13年主办中医夜学馆,专门讲授《伤寒论》。迁港后,又在香港开办“伯坛中医学校”,培育中医人才,其弟子散处粤、港、澳各地,四会彭泽民(1875~1956)、中山程祖培(1889~1966)则是其中的佼佼者。彭泽民为爱国民主人士,1927年曾参加南昌起义。起义失败后到香港,以行医作掩护,继续从事革命活动,适伯坛开办中医学校,当时彭虽已年过半百,仍入校学习,随侍伯坛诊病,无间风雨寒暑,得伯坛悉心传授,后成为香港名医。程祖培原曾在广东陆军军医学堂、光华医学堂等学习西医,因慕伯坛之名,到中医夜学馆学习,后在中山石岐以中医名世,闻名于中山、澳门一带。伯坛以其多年研读《伤寒论》的心得,写成《读过伤寒论》18卷,其间曾三易其稿,于1929年刻版印行。此书考证历代《伤寒论》不同版本字句,阐发仲景学说,并以临床实践经验印证,对自宋以来各家注疏,亦多所批评,自成一家之言,深得中医同道和社会人士好评。广州市名老中医吴粤昌(1915~1989)曾有《阅<读过伤寒论>有感》七律一首:“双眸初倦夜方阑,皓首穷经笑互看。岭海风流元不忝,岗州清气得来难。人如麟角光青史,书似骊珠扫异端。信否南阳曾复活?一枝好笔解伤寒。”惜此书初版印数有限,且原版在抗日战争中被毁,存世不多。1954年经彭泽民向卫生部推荐,由人民卫生出版社影印重刊,得以在全国传播。此外,伯坛还著有《读过金匮》、《麻痘蠡言》两书,均曾印行。
伯坛对求诊病者,不论贫富贵贱,均悉心诊治,一视同仁。1938年在香港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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